68岁的王惠民是个“老顽童”,网名“王大山”,退休后迷上了种树。遇上投缘的人,他会抖落一个小奥秘:“这3个字倒过来怎么念?山大王!”
退休后,王惠民和他的老友姜忠声就成了“山大王”,每隔一天,上山植树护林,常年不辍。
“种树种上瘾,我俩根本停不下来。”自2007年起,在安徽省蚌埠市西郊涂山村一处名为“独山”的山头上,他俩省吃俭用投入近百万元,在510亩宜林山地上种了约30万株树苗。如今,成活树木超过10万棵,这片昔日的荒山酿成青山。
初春的午后,记者爬到半山腰,见到了正在修剪板栗树枝条的二位“山大王”。虽然鹤发苍苍,但他们身手矫捷,步履轻快,不一会儿便把记者甩在身后。“带上馒头、面包等干粮,巡山一圈就是一整天,累了就席地喝口水,看看风景,好烦懑活。”王惠民回过头笑着说。
王惠民和姜忠声退休前均在蚌埠市机关单位工作,后来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包下这片山地。来自农村的姜忠声自小就爱树,他深知树的“能量”。“小时候家住村口,没有遮挡,每次刮大风,房顶被掀得干干净净,那时候就在家门口种满树,后来它们都长到屋子高,为我们遮风挡雨。”
姜忠声跟着王惠民第一次上独山,“到处都是裸露的石块和零零散散的马尾松,毫不夸张地说,山上有只兔子在跑,我们在山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,当时就想,这山荒着太可惜,必然要让山绿起来!”
起初,两人从外地拉回了7万元的香樟树苗,但种下去没到3个月,几乎死光。
“石头山土壤太少,大树需要养料多必定活不下去,我们想再换个种法,试试其他品种,没准就会成功。”王惠民介绍,他们开始改种香樟小树苗,从山下运土上山作为增补,并试着把树苗的枝干掐短,以增强耐寒耐旱能力。
培土、施肥、浇水、修枝……退休前,每到周末,两位白叟准时上山种树养护,在他们的精心呵护下,樟树的成活率逐渐提高。后来他们陆续试种起了高杆女贞、栾树、桂花树、板栗树、湿地松等10多个适应本地环境的品种。
不过,乡亲们起初对此并不买账:“两个外地人大老远跑这来种什么树,必定有什么动机。”类似的说法在村民之间风行一时。
“有些村民以为我们要通过种树挣钱,因此抵触情绪很大。”王惠民回忆,树苗刚种下去不久,就有人砍树,有人开荒,还有人在山坡上放羊,羊把树皮都啃掉了,“为这些事,没少和他们理论过”。
“这么多年来,大火小火都已记不清,有村民祭祀烧纸导致的,还有小孩玩耍造成的。”姜忠声回忆,当时两人租住在村里,每晚睡觉都提心吊胆。只要电话一响,必定是山上起火,两人立马爬起来,喊上几个熟识的乡亲上山扑火。
“子夜里找不到工具,就直接把衣服脱下来,狠狠地往火上扑打,衣服烧得都是洞,也顾不上心疼,只要火灭了,一切都值得。”老王说,“夏天栽的树,冬天烧没了,看到辛辛苦苦种的树烧成一片焦黑,心里仿佛在滴血。”
显然,比土壤环境更难改变的是村民根深蒂固的观念。两位白叟决定,忍下所有委屈,只做不说,让事实来说话。树被烧了,就再种上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为了购买苗木,每年都要投入七八万元,此外还要支付村民帮工的工资。可贵的是,他们不曾卖过山上的一棵树,至今也没向地方政府伸手要过钱。
为了节约成本,两位白叟时常本身扛着树苗上山,夏天衣薄。两位白叟被荆棘刮得遍体鳞伤,回家洗澡时发现双腿都是血印子。
老伴看着心疼,头几年还劝过,“都已经退休了,天天跑农村来种树,年年都往里面贴钱,到底图啥?”亲戚们也跟着反对,“一大把年纪来种树,受累又受气。”
“我们也打过退堂鼓,但是活儿干了一半,丢给谁呢?”他们曾下决心不种了,可是不来心里想得慌,没隔几天还是不约而同上了山。“要干就干到底,上海搬家价格,谁也别劝我们了!”
12年过去了,如今独山树木种类繁多,枝繁叶茂,有的高达五六米,绿化效果非常明显。可喜的是,支持种树的村民多了起来,自发形成了一支“骨干”队伍,协助两位白叟栽树、看护、救火。
平时只要收到召唤,51岁的村民王名贵必到现场,他告诉记者,“现在我们十来个人一直跟着两位白叟干,山上绿化好了,对生态环境的改善都有好处。从远处看,家门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景色,非常美。”